第三十四章 打劫

;  石头有了张敬奎这个得力的左右手，再次打劫赵斗三为谢掌柜报仇的计划很快制定了下来。届时由张敬奎带着十几个兄弟，佯装攻打衙门吸引官兵们的注意。石头则带着其余的兄弟，趁机攻进赵斗三的老窝。

    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，石头带着寨子里七十多号兄弟倾巢而出。摸进县城后他们兵分两路，一路由张敬奎带着直接攻打衙门，一路由石头带着去攻赵斗三的老窝。在夜色的掩护下石头带着兄弟们悄悄潜伏到了赵斗三的院墙下。赵斗三一辈子干下了无数的缺德事，为了防止仇家寻上门来，他家的院墙垒得有一丈多高，要想把这个窑口砸开只能智取。当衙门方向传来枪声后，石头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兄弟攀上院墙，跳进院内打开了院门。石头带着兄弟们刚冲到院子里，就遭到了家丁们的冷枪。此时的石头已不再是两年前的石头了，他打了一声口哨立即跑上来十几个手端洋枪的兄弟，他们蹲下身子对着家丁们一通乱射。几个家丁倒下后，其他人看到情况不妙全向后院涌去。赵斗三闻讯后披着衣服从后院赶过来对畏缩不前的家丁们狠狠喊道：“你们再坚持一会，衙役立刻就到！”

    赵斗三还在梦想着让衙役们像上次一样过来解围。此时他花钱喂熟的那些衙役，已被张敬奎堵在衙门口打得抬不起头来。石头有恃无恐不慌不忙地解决着赵斗三的家丁。半个多时辰后，家丁们的尸体像打麦场上的碌碡样横七竖八地摆了一院子。石头冲进后院，在一颗核桃树上抓住了赵斗三。赵斗三平时威风惯了，大难临头还不肯放下身架。他手插在腰里财大气粗地对石头说：“放过我，给你十亩好地！”

    石头大笑着说：“你看我像种地的人嘛！”

    兄弟们也跟着石头大笑起来，赵斗三自知失言赶紧改口说：“你不要地，我给你十绽金元宝也行，五两一个的！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摘了你的瓢子，你的金元宝也不会长翅膀飞了！”石头冷笑着说：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！”

    赵斗三这才隐约觉得，这伙土匪不单单是来抢他银钱的。他吓得脸如死灰样地哆嗦起来，抱住石头的腿说：“我屋里有的是金子银子，你让兄弟们随便拿好了！”

    “银钱我等会儿再拿！”石头说：“你的大斗呢？”

    赵斗三还在梦想着继续用他的私制大斗来盘剥佃户，他苦苦地向石头求着情：“兄弟，那个大斗可是我的传家宝啊，这东西可不能给你。你要是想要金子银子，随便怎么拿都行！”

    石头抽出刀子架在了赵斗三的脖子上，要斗还是要命让他自个儿选。赵斗三哆嗦着跑进屋里，依依不舍地从香龛前抱出了用红绸包裹着的大斗。这个私制大斗下面刻着官府的印章，已被官家当做官斗的器具认可。赵斗三的先人们当年为了做这只大斗，没少拿银子贿赂县太爷。除了收粮食这个臭名昭著的大斗平日就放在香龛前，被赵斗三当做财神爷日祭夜供。石头接过这个粘满了百姓们血汗的大斗，狠狠摔在了地上。这个私制大斗自出世那天起，害死了多少善良敦厚的百姓，害得多少佃户们家破人亡。

    赵斗三心痛地抱着碎成几瓣的大斗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。石头气得大骂着他：“你***就要死了，还抱着这个害人的东西不放啊！”

    石头喊了一声，立即有几个兄弟跑过来从赵斗三怀里夺下大斗扔进了火堆中。赵斗三眼睁睁看着他的传家大斗在火堆里烧成了灰烬，他不甘心地站起来嘴里喊道：“老子跟你拼了！”

    赵斗三像只野猪样嚎叫着，一头向石头撞了过去。石头抬起脚狠狠把赵斗三踹倒在了地上。赵斗三抱着头绝望地坐在地上像个遭了大旱一无所获的庄稼汉子样，无奈地痛哭起来。***是个舍财不舍命的主，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心痛他的大斗。石头又气又恨，他要让赵斗三死个明白，让他知道他是为啥事而死的。石头乜了一眼赵斗三，厉声说道：“两年前你院里来过一伙吃打饭的，为首的是我家掌柜。他在你这里丢了命，我是来给他报仇的！”

    赵斗三吓得差点没瘫倒在地上，这伙土匪要是为财而来，他有的是银子。他们要是寻仇，看来他只能拿命来抵了。赵斗三自知已死到临头，与其伸颈受戮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。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像牛抵架一样大叫着伸头向石头撞去。石头转身避开赵斗三，接着他手中的刀子凌空一划，一条漂亮的弧线闪过之后，赵斗三如同一只抹了脖子的鸡倒在地上扑腾着咽了气。

    冥冥之中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，在操纵着石头和进财的命运。石头的刀子滑过赵斗三脖子的那一瞬，远在县城之外的葫芦峪，进财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。兄弟俩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同一天除去了舜地的两大祸害。

    这一次石头不但替谢掌柜报了仇，手中又多了十几条枪。攻打衙门的张敬奎也没让石头失望，他独自一人打死了四五个衙役。要不是有张敬奎，谢掌柜的仇不知要挨到何年何月才能报。张敬奎这人来头不小本事也大，是不会长时间屈居人下的，石头安排他做了自己的炮头。张敬奎在炮头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多年，炮头在寨子里只能算个三掌柜。石头一直缺着一个二掌柜，本打算把二掌柜的位置也让给张敬奎。自从寨子里出了一件事后，石头二掌柜的位置一直空着，直到进财到来的那一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