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280】二更

    感觉自己在海边坐了很久很久的样子，久得自己都以为自己僵化成石人。以前她在看到“望夫石”的时候尚且还笑那女人傻，可到了自己，她没想到她竟然也做出了自己以前嗤之以鼻的行径来，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，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。

    被海风吹得感觉有些冷，陆小鸡抱起腿，脑海里回忆的是自己和凤莲一相遇、结婚、度蜜月，还有她第一次有意识的两人亲密的片段，以往这些一直被她认为是欺压的东西，现在想来竟发现在那段日子里自己其实过得是非常开心的，前所未有的开心，那么一个男人，一直把她护在身后，即使她惹怒了他，他也没对她怎么样。

    可惜，一切都迟了。

    现在，她再没机会在他的面前装疯扮傻，他或许就沉淀在这片大海里，长眠于海底下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个，她就无法抑制满心大片大片的哀伤，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。可是她不愿意做个软弱一直掉眼泪的人，于是，陆小鸡抬起头，看着蔚蓝的天空强忍住自己的泪水。

    “小鸡……”

    突然，耳边传来一声熟悉叫唤，不是阎少皇的声音，是女人的叫声。

    陆小鸡转头，瞳孔里映出一张泪流满面的女人脸孔，是上官兰。

    “妈，妈……”她颤抖着嘴唇，也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小鸡！”

    上官兰哭着抱住她。

    陆小鸡强忍的眼泪，再一次不由控制地掉下来。

    最后一次了，真的是最后一次了，她不是软弱的女人，从来都不是。

    两人抱着哭了一阵，陆小鸡的眼泪渐渐停止了，轻拍着上官兰的背脊，安慰：“妈，不要哭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知道，迟早有这么一天，我就知道……”上官兰还是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，喃喃自语：“如果当初我不让他回凤家的话，那他就不会这样子了，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，没了丈夫我不打紧，可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儿子都要拿走，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陆小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只能紧紧地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抱住。

    其实她也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她突然变成孤女，然后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，性质上都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眼前的上官兰哭得那么伤心，仿佛让她看到了之前的自己，这才蓦然明白如果连自己都不坚强的话，那该会给其他的人带来多少的困扰，就算他真的不在，那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，她不能如凤羽愿那样倒下的，她要报仇，她一定会报仇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陆小鸡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，继续安慰上官兰：“妈，你要振作，就算阿莲不在了，我也还会在你身边的，别忘了，你还有个孙子，不管孩子是男是女，她（他）都是你的孙儿。”

    上官兰抬起泪眼看着她，陆小鸡为她把眼泪擦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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