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8.以牙还牙，以恶制恶

    桃夭从小狼狗手中取过文书大略读了读，对生父嗤之以鼻：“你区区一个五品官，钻营半生也没能混上个肥差，贪来贪去不过是小打小闹，根本无需劳烦暗影卫亲自出手，可是柳家偏要组团不遗余力地作妖作死，是打算黄泉路上相聚，来世再续情缘吗？”

    杜衡道：“柳大人想必熟知律例，数罪并罚，不仅你会被革职惩处，后代也将不能再入科考场，仕途断绝，永世不得翻身！”

    恶衣冠禽兽自作孽不可活，郡王筹备周全，辣手将柳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境，桃夭心中的陈年恶气挥洒得畅快淋漓：“他这般年纪与职位，原本在官场上也混不了太久，而柳明是个花天酒地的废物纨绔，向天再借五百年也考不上功名，又因染脏病而断子孙，柳家至此绝后，真是恶有恶报，时候一到，诸孽皆报！”

    柳隽情急之下恬不知耻地紧拽魔女衣角，哀求道：“桃夭，毕竟父女血缘情分一场，只要你肯劝说郡王放过柳家，府宅上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！”

    桃夭满目不屑与厌弃；“你的脏钱与赃物我不稀罕，我仅要母亲的遗物，而且没有太多耐心，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，非要等暗影卫亲自动手搜府吗！”

    杜衡的犀利鹰眼横扫座下柳家族老：“诸位颇有隔岸观火的定力与欣赏闹剧的兴致，可有何高见？”

    众人听出言中之意，匆匆行礼退下，唯恐受到牵连。

    柳家宗祠重归宁静，桃夭冷眼望着一个个牌位、一盏盏长明灯，思绪飘回十余年前，幼小的她与体弱的弟弟屡屡被彻夜关于这阴森可怖的地狱之中，叫天不应，哭地不灵，你若软弱可欺，每个恶人都会狠踩一脚，她于绝境中重生，蜕变为恶中之恶的魔女，让一切魑魅魍魉原形毕露、跪地求饶。

    杜衡有一事未想通：“柳隽的罪行本该是你报复柳家的最好工具，但你似乎并不打算以此做文章。”

    桃夭无意追究柳家其他罪名：“渎职贪腐应以国法律例论处，我拿回母亲的陪嫁便足够。”

    杜衡提醒道：“对待心术不正、寡廉鲜耻的卑鄙小人，应斩草除根，否则贻害无穷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过世前曾对我讲过，人不该怀复仇恶念为恨而活，更不该在与小人的纠缠中虚度一生，柳家已然入穷途末路，不值得我多费心思，恶徒自有天收，为他们脏了手不值得”，往事一幕幕浮现，桃夭双眸不由湿润，仿佛秋日薄雾轻笼，却并没有掉泪，她绝不会再为柳家流一滴泪。

    杜衡的生母离世时亦有类似遗言，世间并非善恶皆有报，多少良善无辜者惨死于内宅血斗，他与魔女同病相怜，不禁心有戚戚：“依照惯例，暗影卫主要负责三品以上官员的罪案，其余皆交由大理寺办理，不过我可以为你破例，指派专人调查柳隽及亲属的罪行，如何处置可由你决定。”

    桃夭不想再过多亏欠：“柳家尽是些软骨头的纸老虎，暗影卫出手反而是抬举了他们，我欠郡王一个大人情，日后必会报答。”

    五万两银票在火光中化为烟、燃成灰，桃夭夙愿终得偿，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懦弱闺秀，而是叱咤风云的黑道魔女，将辛酸苦楚炼化为利刃，以牙还牙，以恶制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