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诉怨

    红云家，里屋门口对面，挨墙是个双人长沙发，前边茶桌上有两个大茶盘，里面分别摆着茶壶茶杯和暖水瓶。靠近沙发贴墙搁着电冰箱。挨它侧边，正中间贴墙的电视厨上，有一台彩se电视。它边上面墙上，高挂着走动的时钟。挨门口右边墙上衣架，一头挂着两件新衣服。一头搭着两条新手巾。下面的地上离墙很近搁着，一皮一布两双鞋。屋顶上安着五彩电灯。炕上，炕稍贴墙垛着两套新被褥，两个新枕头。炕里的大玻璃窗上，高挂着拉在一头的新窗帘。屋地中间的饭桌上放着，丰盛的菜饭与一把勺子。桌边不同地方有三个空碗，三双筷子。围桌三个坐位。

    三个人从门口进來，到了桌前，钱艳姣坐下。常佳娥却站着没动。红云说：佳娥，你咋不坐下呀。常佳娥说：我好盛饭。红云用双手扶在她肩上，把她按坐下。常佳娥忍不住笑啦说：我和你还没结婚，就这么疼我。红云看着她说：你还说呐，没结婚你就这么辛苦，给我干活，还有婊妹，头一次來也去帮忙，我伺候你们还不应该吗。说罢，拿过桌上的勺子，一前一后盛了两碗饭，分别递到她俩手上，她俩先后双手接过，又用一只手，顺势拿起筷子，开始吃饭。然后，他自己也盛了一碗，又拿起筷子，才坐下把饭碗送到嘴边，用筷子夾了一口饭，往嘴里送去。

    饭后，红云和她站起來，抢着收拾碗筷。钱艳姣坐在那看着他俩，过了一会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：婊姐，我明天就回去啦。常佳娥说：你这么快就回去，我舅他消的了火吗。红云说：我看到不如这样，你就在这多待上几天，再让你姐送你回去，他老人家，要是再找你的茬儿，就叫你婊姐说他。钱艳姣一听这话触动了伤心的往事。无奈的她低下头，趴在桌边，抽动着身子哭啦，哭的好让人心酸。他俩一见，常佳娥放下手里的筷子，转过身一手扶着她的肩头，解劝说：别哭啦，这回我跟着去，决不能再让他难为你。可这话不说到也罢啦，一说哭的更伤心啦。红云一见，赶紧放下手中的盘子，伸手从衣兜里，拿出一千块钱，走过去，拉过她一只手，把钱塞进手里说：婊妹，都是姐夫不好，没和你婊姐常去看你，才使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。这是一千块钱，你拿着，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吧。钱艳姣把钱搁在桌上，哭着说：我不要。红云说：艳姣，按说咱俩你大我多半年，该叫你声姐姐，但我沾了你姐的光，是你姐夫，又头一次给你钱，哪能不要呀。常佳娥说：婊妹，看你小姐夫多会疼人呀，有他这么关心你，往后一定会好起來的，别哭，快拿着。钱艳姣依旧哭着说：婊姐，这不是钱的事，我的命好苦呀。哪怕是干活再累，还是吃粗茶淡饭，穿破衣烂衫，我全都不怕。可我爹他，一见赌场就没了命。光眼下欠的赌债，就是把我卖掉，也还不清呀。有一回还真把我压在赌场上。但是没人敢要，后來又托人，把我给一个三十來岁的，有钱光棍往一块说亲。万一到了那时，我可怎么活呀。她说到这，心地善良的常佳娥也哭啦。好心眼的红云，也沉默声的流着眼泪。过了好大时会，红云终于皱起眉头说：咱们别哭啦，我到想出了一个办法，能帮你摆脱这该死的命运，你听我说说好吗。常佳娥哭着说：婊妹就听你小姐夫说说行吗。钱艳姣哭着说：小姐夫你说吧。红云这才说：如果到了那会，你就上我这儿，帮你婊姐干活，我给双份的工钱，你爹他找到这，我先给他一份，有了钱，他一去赌，就不会再找麻犯啦，你看行不行。常佳娥听到这，止住悲声，擦着泪水说：婊妹，看你小姐夫都想出这样的法子啦，你别再哭啦，好不好。钱艳姣听了这话，才勉强忍住悲啼，站起來转过身，伸双手拉过红云一只手，扬起満带泪痕的脸，看着红云说：小姐夫，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肠，帮我，我可得怎么谢谢你呀。常佳娥见她说出这样，通情理的话，才又说：表妹，他又不是外人，你啥也甭说啦，往后有什么难处，就跟他开口，一定会帮你度过难关的。钱艳姣这才一扫伤心的情感说：那可真得好好谢谢，他这大贵人啦。红云一看到了这种火候，忙对常佳娥说：这样吧，下午你就别上大棚那啦，在家剁馅，我一个人去过完了秤，就回來，咱们三个包饺子，做好吃的。红云说完，钱艳姣才放开红云走到炕边，坐下长出了一口气。